悲傷的體質.....

凌晨4點半，璿璿因為尿濕了不舒服發出吶喊，我起床了，同時我的夢也告了一個段落，我夢見小笨了。

距離上次夢見她，已經過了7個月。其實自清明去看過她之後，我一直有埋怨，小笨怎麼都沒有來我夢中了?但即使是這樣，我也相信是因為她過得很好，不需要再對我有牽掛，所以不再入我夢。

凌晨4點半，我幫璿璿換完尿布之後，腦中出現了才剛完成的夢，讓我想了一會，惆悵了一些時間，為什麼是這樣的夢境。

我和小笨在一個屋子裡面，似乎有著一些我不認識或是根本連是誰我都沒看見臉的朋友，那屋子有點西洋式洋房的感覺，而我的眼光都注視在屋子裡到處行走的小笨身上。

她剃了毛，原本神采奕奕的走路，正當她走進我的這個房間，我看著她，身旁的一個人突然指著地上的小笨對我說，「你看她，她走路歪歪斜斜的，一直要跌倒，她快不行了。」我回過神專注地看著她，確實一直在歪倒著走路，於是我衝向前，把她抱起來，畫面就立刻切換到我所熟悉的動物醫院。

醫生說她真的不行了，沒有選擇的餘地。這之中的情節跳得太快，因為背景資料夾雜著現實發生的一切，於是沒有任何解釋，我也沒有任何猶疑。她的現實就是安樂。於是在夢中，一樣是安樂為最終。

她端坐在檯面上看著我，用她堅定的眼神和我對望，我看著她，摸摸她的頭，然後貼近她的臉頰，我親了她的頭她的臉，輕輕地告訴她「小笨，馬麻永遠愛你，我愛你，小寶貝」。她輕輕的闔上雙眼接受我的親吻和告白。

我醒了。

凌晨4點半回想這個夢境，只是讓我有點不解，但大白天的想起這段情節，再夾雜著現實發生的一切，我忍不住內心的難過，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就掉下來。

那天，她剃完毛後，我根本沒有發現她的異樣，她一直很堅強，到倒下那一刻都是這樣，就連她開始有倒下的徵兆時，我也沒有警覺，一直告訴自己她老了，所以體力比以前差，也或許是我不願意承認的某種事實。

再到那天，我抱著她等醫院開門，直到上了台子，她虛弱乖巧的趴著，眼神無力，我根本不確定她能不能看見我。就在醫生準備藥品的時候，她突然撐起上半身，開始嘔吐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，而當時我的眼淚早就不爭氣地掉了出來，我向醫生借了毛巾，大家一句話都沒吭，什麼清潔用品在我需要之前都遞過來了，我邊幫她擦拭，邊跟她說「不痛不痛，馬麻幫你擦乾淨，等下要漂漂亮亮的睡覺，不可以髒髒的」，「你是最漂亮的，我擦擦」。

她沒有任何反抗，眼神依然無力，我多希望她能看我一眼，但我一直認為她知道我在身邊，所以很安心。

就在手忙腳亂的時候，醫生拿著針筒過來了，告訴我注射後1分鐘，她的心臟就會停止跳動，但我不能抱著她，他們讓我盡可能地扶著她的身體，碰觸她。

於是我開始回想這一段，除了看見我身後的K已經哭泣，我是不是對她說了「我愛妳」?

我有，我在她耳邊不斷地說著「寶貝，我愛你，馬麻永遠愛你」，這1分鐘對我來說太短，說我愛妳的次數都不夠用，我摸著她，說著也哭著，直到醫生拿下聽筒告訴我，9點X分，她心臟停止了。

夢中她看著我，目不轉睛，接受我的愛，輕輕地闔上眼。是我對這一切該有的遺憾導致的夢，還是她來告訴我，她都知道，她都知道，即使當時的她無法好好地回應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