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傷的體質.....

送外婆最後一程的那天，我一直在等那一煞那不明白的感覺。 

大約十一年前外公去世，我正在大學中放著暑假，二話不說回到南部，每天陪媽媽一起回去誦經、整理，直到最後一天。當中的凌亂與過程時而不負記得，總覺得關於葬禮的一切我總是記的非常不清楚，只能記住幾種特殊的畫面，幾個特別事件。例如阿公去世時，家中寬敞的庭院兩旁，讓寺廟的和尚尼姑們懸掛滿了一張又一張嚇人的十八層地獄圖，層層恐怖。當時年紀小，忍不住想仔細看，卻又害怕的草草看過，但印象深刻。只是往後的長輩過世，再也沒看過十八層地獄圖懸掛在誦經的庭院裡。讓我對自己長大一點可以好好再看一次的約定消失。 

於是外公的最後一天，過程場面我已經不再有印象，連自己是否去了火葬場都不能確定，但卻只記得靈車要離開這個家時，我不自主的回頭看著不能到火化場送外公最後一程的外婆，她站在紗門前，一手倚著打開的紗門，視線沒有離開過靈車，就這樣目送外公消失在這個家。 

當時我一直在想，在感覺，外婆一定非常捨不得，她也想送外公吧！那不捨的眼神和表情是對於自己另一半的情感與依賴，以及說不清楚的感觸。而這一幕一直停留在我的腦海中，感覺總有什麼事情弄不懂。 

這天我總算有點明白了。 

當外婆的靈柩上了禮車，禮車開離家門口那一刻，即使我是列隊跟著前往的其中一員，但有一股強烈的情感湧上心頭，那就是她(他)真的要離開這個家了。 

當親人過世，服喪期間總沒有他已經離開這個家的感覺，卻在靈車開出庭院的一刻，有一種深刻的痛楚襲來。那時才真正感覺到離開的真實感。於是外婆當年的眼神又再次出現在眼前，那是一種悲痛的分離感。 

分離感帶來的痛楚清楚的感覺真的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