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傷的體質.....

 


因為小笨黴菌的關係，養成一週洗澡一次。她喜歡洗澡，喜歡洗完澡之後躺在我懷裡讓吹風機把毛吹乾。她會仰著頭一副享受的臉，讓我搔搔她的臉頰、下巴、頭顱。躺在我懷中繼續吹著熱風。然後就是很忙地自己梳舔，把我替她吹好的毛又弄亂。 

在我家一個月後的小笨，因為她的黴菌已經好轉，頭上也開始漸漸長毛，我已經開始使用我幫她添購的「恩舒芳」洗毛精，原因也是醫生又唸我了。 

「妳用什麼洗？洗人的不能用來洗貓！動物的皮膚跟人的不一樣！不能亂洗，妳想要她得皮膚病嗎？」 

老是被這位貓醫生唸。或許是他看過太多不會養貓的人客。 

和克萊兒和Kayu和好後，她們便常常來探望小笨，當起她的兩個褓母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，她們兩人都開始愛上了貓這種生物。然後接下來的日子，我就變的非常不清靜！老是被教訓！ 

「ㄟ，妳這媽媽怎麼當的啊？她這禮拜有沒有洗澡？快點現在幫她洗啦？」
「晚一點再洗嘛！現在有一點懶懶的……」
「快點去洗啦！小笨蛋好可憐，妳媽好懶喔，讓你髒兮兮！」
「好啦好啦！！」 

「ㄟ，妳貓沙盆是怎樣啊，快點去清一清啊！你幾天清一次啊！」
「好啦，晚上清啦！我……兩三天清一次……」
「什麼！！妳說什麼！！小笨好可憐，妳會不會太懶了？」
「哪有，她的尿尿和便便很少啊，又不用每天清……」
「是這樣嗎？那妳不是每天都用沖馬桶？」
「不一樣啊……我……」
「小笨蛋，妳好可憐喔！妳媽好懶又好髒喔。」

克萊兒邊摸小笨蛋邊說著。 克萊兒是很典型的潔癖者，Kayu和她一起住久了也難免有點這種習性，所以對於小笨的清潔是非常在意。但事實證明，小笨在寄宿她們家的時候，竟然也讓小笨睡她們的床，Kayu也直接讓小笨蛋壓在身上熟睡，直讓我驚呼「怎麼可能！」不過對於克萊兒和Kayu的督促，就算我懶，小笨還是每週都會有泡泡浴約會時間。自然而然也養成固定幫她洗澡的習慣。還有清理貓沙的事，我根本不知道多久應該幫貓咪清理，又沒有積極去交流詢問，問的老是一堆不關生活的瑣碎事情。於是就以眼睛判斷，「很髒」的時候再清好了，所以大概是兩三天一次。 

還記得我告訴克萊兒和Kayu來我家看小笨，請穿最爛的牛仔褲，因為她會爬褲子。克萊兒是大戶，當年我們仍穿著一條390元起跳的牛仔褲時，她就已經能夠穿上一條2千元的高級牛仔褲，於是我得特地這樣囑咐她。誰知道她總是會忘記，因為誰也不可能穿著醜醜的牛仔褲出門逛街。 

這天，高級牛仔褲對上小笨爬爬樂。 

「唉唷，要命啦，她真的給我爬上來！ㄟ，很痛很痛啦，她勾到我了。」

 我趕緊把小笨拔下來，高級牛仔褲耶，開什麼玩笑，妳媽我目前賠不起。哪知，小笨已經將高及牛仔褲勾的一個小圈一個小圈，克萊兒正仔細檢查。我萬分抱歉！但是卻只聽見克萊兒說： 

「沒關係啦！算了，是我自己穿來的。」

然後又對著小笨溫柔地說

「妳看妳抓的，妳看看妳看看。妳要怎麼賠我，妳說。」 

往後，克萊兒雖然有時候會穿廉價牛仔褲來，但有時還是會穿高檔牛仔褲。不過那陣子，她們所有的牛仔褲幾乎都有一圈一圈小笨蛋的傑作，我真是無言。不過克萊兒這時說過的這些話，我永遠忘不了。她對小笨蛋，似乎比我還寬容。

 「有什麼關係，反正我所有的褲子都已經被她抓過了，穿哪一條來還不是都一樣？而且，我覺得這是她給我的紀念，有小笨蛋的紀念和回憶。對不對，小笨蛋？」接著伸手摸摸小笨蛋的頭，溫暖地看著她。

那時的我，應該是在內心發呆以及感動。看著她摸小笨的同時，我很忌妒。我忌妒她比我對小笨蛋還寬容，那種愛的神情不知道是否能在我臉上出現。我忌妒她能不計小笨蛋的行為，她看重的東西是活生生的小笨蛋，而不是外在用錢能夠購買的物質。是阿！桌巾被抓爛了買一條新的嘛！垃圾桶被翻了買加蓋的就好了嘛！被小笨抓傷的傷口，一樣也會好。但是若是她當年真的被我傷到幼小的心靈，能好嗎？我還是感謝她是這種不屈不撓的個性，接受我對她的嚴厲還是不改健康心態。

但是這個月，我開始接到父母關切的電話。 

「妳真的養貓喔？不要啦，快點送人！妳會過敏啦。」
「我真的養啊？我哪會過敏？誰說的？現在沒有啊！」
「不要養啦，跟妳說養動物很麻煩啦，妳不知道。而且妳又會過敏啦！」
「我已經養了啊！反正是我養啊，不會要你們幫我養的。還有，我沒有過敏啊！」 

父母三不五時打來，都是這種對話內容，希望我把小笨蛋送人。增加我內心的煩惱。父母不贊同，又好像失去支持的力量。不過幸好當時還是非常拗的脾氣，大概跟小笨蛋有得拼。父母越是反對我正在做的事情，我會因為生氣而充滿動力。我要養！而且我已經漸漸喜歡上她的啊！ 

那時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，住在外面久了，根本忘記總有一天我會回家住的事情。因為小時候想養狗而屢屢遭到拒絕的心態，現在又重新浮現。「我想養寵物的心情你們都不懂。我會自己照顧，因為我長大了，我想要養。」於是我同樣什麼都沒有考慮，執意要養，就像當初和學姊索貓的對話一般，簡單，決定。以後的事情，都不在眼前，眼後更沒想到。

(這時候，小笨蛋頭上的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長了，不過她的腿還是沒有成長。 )